&ep;&ep;「你是谁?」

&ep;&ep;一道低沉的男声。儘管还有一段距离,但在没有其他杂音的清晨,我还是可以清楚听到宅邸内传来的对话。

&ep;&ep;「只是路过的女高中生。然而您是谁呢?送报员先生。这户人家并没有订报纸,您一大清早进来这里是做什么呢?」

&ep;&ep;我顺着少女的话,才注意到宅邸外头停着一辆两侧掛着大型送报袋的摩托车。

&ep;&ep;「我想想,大概是用毒饵毒死看门狗后带走、送一封没有盖邮戳的信,然后引出杜瑞柏先生并用毒药──准确地说是某种蓝色药水毒杀他。但不巧在跟杜瑞柏先生起争执的时候掉了这枚戒指,所以才不得不回来找,对吧?」

&ep;&ep;「你……你怎么知道的?」

&ep;&ep;「我当然能够知道。巷口的监视器没有拍摄到可疑人物,那么兇手必然是一位出入这条巷口都『不可疑』的人物,却又不得不限制在这个时间犯案。于是,我在这个时间等着兇手回来找戒指也便是十分合乎逻辑的事情。现场留下的线索那么多,而杜瑞柏先生没有心脏方面的病史却死于心脏衰竭,脖子上的勒痕跟体内残留的毒素,连偽装成自杀或意外都不可能,不得不说您的作案手段十分粗糙,送报员先生。」

&ep;&ep;「……可恶!」

&ep;&ep;旋即听到宅邸传来碰撞与骚动的声音。

&ep;&ep;「那个笨蛋!」没事干嘛挑衅对方!

&ep;&ep;我扔掉枴杖,用最快的速度跑向宅邸,一转进门,就看到一名壮汉一手拎着少女的领子,一手则抓着少女的手腕想抢夺装有戒指的塑胶袋。

&ep;&ep;「放开她!」

&ep;&ep;在壮汉回过神前,我立刻对他使出勾踢。被击中侧脸的对方应声倒地。

&ep;&ep;不过突如其来的运动也使的我的筋骨被拉到,微微的麻痺感让我的大腿一阵刺痛。

&ep;&ep;眼看对方甩一甩头,摇摇晃晃地朝我扑过来;我连续闪过两次他的挥拳,并顺势侧踢他的腰,使他再度跪倒在地。

&ep;&ep;儘管只是这两下的交手,我已经感觉得出来对方是练家子;如果只是普通人的话,恐怕就会一击被他掐住喉咙──这也是夏络儿刚才直接被抓住领口的原因,可能他对少女还是有手下留情。

&ep;&ep;避免壮汉再度起身来,我立刻摆好架式──却被被一连串混乱的思绪袭上脑门:我可以吗?前面两次也许只是巧合,但与「敌手」再次面对面,我打得过对方吗?举不起脚的无力感、失去喝采的观眾席、扭曲的视线、裁判要求医生进场的呼喊声──使我的呼吸开始紊乱,四肢止不住轻微颤抖。眼看对方已经翻过身来,我也不得不咬紧牙根──

&ep;&ep;壮汉的动作及我混乱的思考,被少女的声音及她手上的物品打断。

&ep;&ep;「不准动,」

&ep;&ep;她举着一把手枪,在对方转过头准备起身时,顶在对方的前额。

&ep;&ep;不仅是那名壮汉,连我都被她手上的东西吓到不敢动。

&ep;&ep;「把双手举起来。既然我会埋伏在这里,自然早就做好万全准备。学长,你的脚还好吗?如果没事的话,我裙子的左边口袋里有一幅手銬,请你帮我拿出来给这位鲁莽的先生戴上,后銬,你会用吗?噢,请不要抵抗,我希望您别怀疑这东西的真偽──您不会想验证的。」

&ep;&ep;我照着夏络儿的指示,从她裙子的口袋里找出一副沉重的手銬──这是我第一次把手伸进女生裙子的口袋里,感觉还颇为奇怪但现在顾不了那么多,然后抓住壮汉的双手,仿照印象中看过的警匪片画面,将他的双手往背后銬了起来。

&ep;&ep;「还得关上保险,」少女一手握着枪,一手将手銬的保险关上:「你需要多练习。」

&ep;&ep;「要我练习这个干嘛?」我忍不住低声吐槽道。

&ep;&ep;「你们根本不晓得自己在做什么!」

&ep;&ep;儘管被銬了起来,倒卧在地上壮汉仍不断咆哮:

&ep;&ep;「那傢伙死有馀辜!他是禽兽,根本不配活着!他害死了『露西』!」

&ep;&ep;「喔?看来我们在员警来之前,可以先听听你的说词。」

&ep;&ep;「你报警了?」

&ep;&ep;「这是基本的。」少女耸耸肩:

&ep;&ep;「虽然是用别的方式让他们出动,而不是用我的推理;『我家门外有可疑的人,他一直按电铃……呀!他好像要闯进来了,救救我!』这样。」

&ep;&ep;儘管她的语气就如同一般楚楚可怜的少女,但表情却还是如同往常般面不改色。这傢伙是变声机器人吧?

&ep;&ep;「我还以为你不信任警察。」

&ep;&ep;「怎么会呢,我可是奉公守法的好国民。」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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