陶尽门前土,屋上无片瓦。十指不沾泥,鳞鳞居大厦。

废弃大楼,不一定都是断垣残壁,一片荒芜的景象,它还可以是金碧辉煌的宫殿,低调而奢侈宝藏,以及第二次新生的救赎。

没有人知道这栋破旧不堪的楼房是什么时候建成的,白灰色的墙壁与这座城市的繁华显得格格不入,在所有人的印象中,这栋楼自打他们出生起就已经矗立在那儿了,不知不觉中,它已经成了这个城市的一部分。这栋楼就像一只随处可见的流浪猫,平淡无奇到无人问津,几乎没有人会去在意它的过往……除了那些,将灵魂卖给楼的人。

那些本该死去的人。

WELCOMETOHELL.

我不是死了吗……

躺在床上余渭水强忍着炸裂式的头痛,习惯性的瞟了眼那块被磨得几乎看不出原样的手表。大脑空空如也,没有任何思绪,零零碎碎的片段勉强拼凑出一个连他自己都觉得荒谬的故事,缓了半天却还是不愿意接受这件事,那一切简直荒谬。余渭水作死似的,使劲的锤了锤自己的胸口,那力气大的,“嘶”余渭水痛的倒吸了一口气,这可不是一般的疼啊,看样子……真的不是梦啊。

呵,那就是幻觉喽。

人总是愿意相信他们相信的,哪怕有一千种证据指向那,他们也会找一万种理由他来坚信自己的坚信。

头顶的白炽灯忽闪忽闪的,电流发出的“滋滋滋”的尖叫声响,几乎已经旁被别人家拿来当古董收藏的老款电视机,此时也“咔嚓”一声的自动打开,突如其来的孩童笑声让一切显得越发恐怖。余渭水拿起遥控器,有些无脑的按了几下,他十分清楚的记得,自己为了省电,近两年来就没插过电视机的电源……这倒好,可以免费看了呢。

生活贫穷,勤俭持家,贤妻良母。

嗯,就是他余渭水。

余渭水觉得这一切都很有意思,他不慌不忙给自己披上了一件洗起球了的外套,顺便又冲了一杯超市免费赠送的速溶咖啡,提神醒脑抗疲劳,要是有爆米花就好了。

作为一个不算忠实的唯物主义信仰者,余渭水压根儿就没把这些灵异现象放在心里。

老款电视机陆陆续续的弹出来几个词,那些字真的是被弹出来的,它们悠悠忽忽的悬浮在空气中,然后飘散开来。这下余渭水有些不淡定了,他咽了口吐沫,走向前去,蹑手蹑脚的轻轻的碰了一下那几个浮在空中的血色字。

顿时,余渭水的不屑脸变成了苦瓜脸。

完了,熬夜熬出臆想症了,完了,又要花钱了。

胡子拉碴的像个难民似的余渭水,迅速将杯中速溶咖啡一饮而尽,他舔了舔嘴角的残余,很是享受,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,随即他下了多大的决心似的,颤颤悠悠的从床底掏出了在牛皮纸袋存放了七八年,却一直没都动过的病历。

这可不是小事,不是什么多喝热水就能解决的。

可还是心疼钱啊!

掉了漆的木门“吱呀吱呀”一声的刚被推开,眼前便是一阵强光闪过,余渭水条件反射的护住了双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