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他睁开眼时,已然是另一番天地。

这个封闭的空间和体育馆差不多大,头顶的灯光压的很暗,显得昏昏沉沉的,就像是一个低调却又奢侈着的私人藏书室。

四面墙壁被做成了书架的样子,就连轴对称的盘旋式楼梯都被打成了书架的形状,一眼望去,架子上尽摆了些大小规则,厚薄不均的黑皮书,脚下踩着的红褐色地板也不知道是用什么材质做的,能像镜子一样反射着空间里的一切。

余渭水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偏僻的角落里,他眉头紧锁的试图忽视周围的这群人,这一个个都鬼哭狼嚎的,跟世界末日了一样,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,怎么就不能豁达一点,余渭水听得脑瓜子嗡嗡的疼,他心烦意乱的捂住耳朵,表情凶狠的可怕。

吵死了,这都什么情况。

大概缓了有十分钟左右,周围的哭嚎声也逐渐减弱。

可能是被吵得大脑死机了,身旁少年的声音显得格外的突出,清脆稚嫩的格格不入:“大叔,他们为什么要哭啊。”

余渭水愣了几秒,僵着脸转过身子,随手拨开前额遮住了视线的头发,他冷眼看着面旁这个俊俏少年。

这个少年看样子也应该只有十四五岁,他穿了一套休闲装,外头又套了一件白色的棒球服,宽松休闲,这个少年的个头不算突出,长着一张人畜无害的脸,头发卷卷的,鼻梁高挺,眼睛忽闪忽闪的,看起来没什么心眼,是阳光小少年的那种感觉,总的来说,这人怎么看都是个品学兼优的好少年,更直白点,他应该是那种现实中很讨女孩子喜欢的类型。

余渭水盯着眼前的这个少年,眼里流露出些许说不出的烦躁来。他在内心疯狂的吐槽道:大叔,呵,我叔你个头,我才二十六岁好吧,不就是最近邋遢了点吗,我就成大叔了?小朋友你会不会说话!不会说话就多喝烫水啊!

烫水能治百病,尤其是嘴欠,万一被烫熟了呢。

那样这辈子都不用担心祸从口出的事情了。

少年毫不在意的忽视了余渭水那一副要吃小孩的表情,那脸上的笑意更是只增不减,余渭水自讨没趣的冷哼一声,他两手插在裤兜里,没好气的扫了一眼周围的人,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的调侃道:“可能是觉得自己又要死了吧。”

棒球服的少年也没想到余渭水会说的那么直白,他先是一愣,接着又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,楼时久向余渭水伸出手来,笑道:“我叫楼时久。楼不是蝼蚁的蝼,时间不是大理石的石,久更不是那个数字九。”

余渭水看着少年那张略显稚气的脸,这就是老天赏饭的颜值啊,某隐藏颜控忍住心中的澎湃,装作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,镇定的说:“余渭水。”

掌心的温度是会令人着迷的,余渭水的指尖略显冰凉,像是一块算不上温润的璞玉,而楼时久的温度却是暖得不像话。

楼时久出其不意的在余渭水的掌心挠了两下,接着整个人都笑的很开心,仿佛遇到了什么天大的喜事,在那里一个劲的乐呵着,有种不太聪明的感觉:“大叔,我……”

余渭水兴许是被周围的人吵得有些不耐烦了,而且他也实在是不喜欢和陌生人有太多的交流,于是余渭水盯着楼时久那双装了世间美好的眸子,认真的说:“打住,叫哥哥。”

有一种惊悚叫做空气突然安静,耳边的嘈杂声一瞬间的消失里,那就不经意的话想深水炸弹一般,尤为突兀明显,那些红肿着眼的人齐刷刷的望向余渭水哪里。

那一个个的眼神仿佛在说:这人变态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