余渭水自嘲着四十五度仰望天空,天灰蒙蒙的,像是加了十几层的滤镜,白色的云遮住了太阳,边角透出的光是黑红色的,像是熟透了的樱桃。

“大叔!好巧啊!”楼时久迈步走来,他大老远的就瞅见了这个与众不同的余渭水。

毕竟周围的人多数都在哭哭啼啼的,稍稍淡定一点的,也是面色惨白,也就余渭水这一个奇葩在津津有味的抬头吃着巧克力。

“是你啊”余渭水的嘴塞得鼓鼓囊囊的,他随意的朝楼时久勾了勾手,紧接着,余渭水又将巧克力掰下来一半,他看着楼时久,晃着手中的东西,好脾气的问:“来一块不。”

楼时久出于礼貌的笑了笑,下一秒钟,他便毫不客气的一口咬了上去。温热的让他难以适应,余渭水嫌弃的瞟了眼自己手上那串晶莹剔透的液体,这人绝对故意的,余渭水

惊吓来得太突然,余渭水都没有反应过来,他诧异的看着楼时久这副小人得志的样子,指尖越想越生气,可手边又没有纸,只好黑着脸擦在了衣袖上。

小朋友,你很皮啊。

简直丧心病狂。

楼时久直接选择性的忽视了余渭水这一副要吃人的表情,他兴致勃勃的和这个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男人攀谈了起来。

那个男的叫王福峰,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,这人长的五大三粗的,肌肉十分结实,就是稍稍矮了些,和楼时久的个头差不多。

这两人有说有笑的。

“人都齐了?”一个佝偻着身体的老太婆缓步从森林里冒出来,她看着那几个承受能力弱的,眼睛瞪的分外的大,“哭什么,再哭就先吃了你们。”

这个老太婆长得也是稀奇,简直就像是在密密麻麻的脓包上画了个五官,更渗人的是,那些个脓包上还长了几个黑须子,黏黄色的脓液顺着那几根黑须分泌出来了,那味道很刺鼻,像极了臭掉的鸡蛋,那眼眶长成了一个标准的圆圈状,就是那眼珠子有点小,那感觉非常不好,就像下一秒就会掉下来了似的。

这句话还是的非常效果,哭声果然小了很多。

主要原因还是被这老太婆的长相给吓得。

老太婆满意的笑了笑,那一口掉的差不多的牙齿泛着黄色,甚是抢眼。

“我看看啊,就你了。”

老妇人仔细的打量了每一个人的面相,最后她将目光停在了楼时久和王福峰的身上,余渭水就像是个透明人一般,虽然占据C位,却一点存在感也没有,她看着面前的两个人,犹豫了一会儿,也寻思了大半天。最终,她指着王福峰,却看着楼时久,略显阴冷的笑道:“你把他们带到旅馆,记得好好睡一觉。”

王福峰僵着身子点了点头,而楼时久面上却一点反应都没有,只是余渭水的胳膊肘要被他掐紫了。

被夹在中间的余渭水也有些怕,但怕就不会死吗。

老妇人知道他们之间大部分人都是第一次来的,便又啰嗦了两句:“在这里,死是很简单的,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,再死一次也没什么可怕的……想办法找到媒介,活着出去,这才是主要的。”

这话说的倒是不假。

楼时久一点都没有身为领头人之一的自觉性,他笑眯眯的黏在余渭水的身边,就像是一个单纯的小男孩在寻求庇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