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砚堂微笑说:“谢谢你的关心。”

沈黎不领情:“谢太早了,再说我跟你是各取所需,谈不上谢不谢的。”

李砚堂下床安静穿衣服,沈黎看着他,说:“其实看着挺自然的。”

“什么?”

“你的样子。”

李砚堂扯了扯嘴角:“我不过是个宿主。”

沈黎说:“你要控制体重,这才四个月,越往后头负担越重风险越大。还有,多念念阿弥陀佛,别让血管炸了,别收腹,别感冒,别得阑尾炎……”

“让老天爷去操心吧。”李砚堂淡然回了她一句。

话是这样说,沈黎却发现李砚堂越发谨慎起来了,没事基本不出门,去超市的频率也降低了,散步也改成两天一次,这使他的体重很快就上来。在他已经连续三个星期没有正经出过门时,他的体重已经比怀孕之前重了二十五公斤,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对劲,血压偏高,尿检显示蛋白两个加,脚踝开始有些水肿。

两个人经过商榷之后决定用些降压药和利尿药,李砚堂开始增加每天的蛋白质摄入并控制食盐,时时警惕一些妊高征的早期症状。

沈黎来看他的次数多了起来,她限制李砚堂出门,亲自推B超机上门。李砚堂用药比她大胆,降压药合并扩容药一起上,起初沈黎反对,但李砚堂提醒她,胎盘在大网膜上,不在子宫里,大网膜上的血管经不起高血压的考验。

沈黎每天都提心吊胆的,问李砚堂你有没有什么遗嘱。

李砚堂说:“我要是突然死于大出血或者子痫,你别试图留着孩子,我要带他一起走。”

沈黎问:“那你的父母呢,还有孩子的妈呢?”

李砚堂没说话,只静静看着天花板,这时候他的脸已经不是原来那个尖尖俏俏的瓜子脸了,眼皮浮肿,脸如满月,面色也泛黄,像个重病患者。身水肿让他行动困难,他开始不再下床,这时候是他怀孕第二十九周,刚刚满七个月,他开始出现便秘,肠蠕动减慢等等一系列的小问题。好在孩子的发育很健康。沈黎都有点佩服起这个男人了,小孩子每长一寸,李砚堂就会为此痛苦一寸,小孩子在拓展他的疆土,但那只会带给母体持续的腹痛,但李砚堂从未与人道,他总是表现得很满足很淡定。

有一天他跟沈黎说,他给孩子取了个名字叫举一,意思是举世无双。

沈黎说,你这个生法,确实是举世无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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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洋彼岸的陆鸿昌这几天过得很不好,他已经有几个月没有想起李砚堂这个人了,原以为自己忘了,可偏偏却在跟小男宠亲热的时候叫了这个名字出来。没错,男宠,之前他没有玩过,几个月之前偶尔玩了一次,觉得挺对胃口,干脆便包了一个。

只是没想到,他会在床上叫出砚堂这个名字。

陆鸿昌觉得事态比他想得严重,他又一次打了李砚堂的电话,打不通,便打到研究所,结果那头说,李砚堂半年前就辞职了。

陆鸿昌问,他是不是因为结婚才辞职?

那头说,结婚?从没听说他有女朋友!

陆鸿昌立刻叫人查那套他买给李砚堂的房子,果然半年前就卖了。

陆鸿昌这才发现老实内向的李砚堂或许根本没有跟他说过一句实话!他根本没有去进修学习,他是跑到一个什么地方躲起来了!为了逃避他!

好你个李砚堂!陆鸿昌在办公室气得忍不住笑了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