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的声音很响,但陆鸿昌却充耳不闻,他在一名保镖的陪同下将李砚堂很快带出了法庭,一辆黑色的豪华轿车就等在高高的阶梯下面。

沈黎觉得自己疯魔了,她为什么要一直插手别人的家事,但理智早已不够用,她跑的鬓边碎发都没空理,冲过去拦在了他们跟前:“陆先生!你不能把他带走!”

陆鸿昌不耐烦的示意保镖把她丢开,她大叫起来:“我报警了!我已经报警了!”

陆鸿昌阴鸷的盯着她,她豁出去了:“你不能把他带走关起来,法律都不能定他的罪,你无权用私刑!我已经报警了,陆先生,你也是有身份的人!”

有一瞬间沈黎觉得陆鸿昌像是要把她拎起来,但他伸过来的手被李砚堂捉住了。

他垂着头没作声,手仍在发抖,沈黎知道他此刻使不出多少力来,但却能怪异的压制住陆鸿昌。

一辆警车从远处开了过来,她有了底气,不甘示弱的回瞪他们。

陆鸿昌挥手让保镖退开了,大手扣着李砚堂的下巴强迫他与自己对视,他的眼神表情无一不在施压,压迫感让本来就已不堪一击的李砚堂想要挣脱,几秒钟的对峙,他凑近对他耳语:“咱们……没完。”

随后他甩开了他,由保镖拥簇着扬长而去。

·

沈黎完不知道接下来的事情要怎么办。

李砚堂身形佝偻,缩在酒店大堂的沙发上,看人的眼神没有焦距,在法庭上他便一直这样恍恍惚惚,似乎所有的感官都已经丧失了功能,仿佛失明失智的垂暮老人。

她给他点了杯咖啡,问他:“接下来有什么打算?”

大堂的空调叫李砚堂冷直打颤,热咖啡并没有多少作用,他说不出话来。

“索性去澳洲了。”沈黎做决定说,“这里的事情就让它一了百了。”

李砚堂依旧没说话。这可怜的男人,他失去了生活的部。沉默中沈黎的眼眶先红了,她想到了李举一,心里实在也舍不得。早知道如今会是一场空,当年她就不应该上他的当,让他冒死把孩子生下来。

她捂着脸,眼泪流了下来,无声哭了片刻,冷静下来说:“忘了他吧,就当没有过。”

她想引他交谈,与人交谈或许有助于他恢复平静,但无论她说什么,他都始终那样垂着头坐着,也没有在哭,她无计可施,料想他如今无处可去,便起身去总台要一个房间。

但等她办了手续拿到房卡,再回头,他已经不在那个位置上了。

·

被押回陆家的李举一躁狂到旁人无法控制,黄昏陈润禾不得不打电话叫陆鸿昌回家来,那孩子被锁在自己的房间里,威胁她如果不开门让他出去,他就要撞死在里面。

她听到他用头撞墙的嘭嘭声,吓得拼命求他:“举一!举一啊!奶奶只有你,你不要做傻事呀!”

陆鸿昌回来时,她已经吓得乱无主意,哭着骂他:“早该把孩子拿回来的!拖一天就是一天的麻烦!都养这么大了,心要怎么回得来!”

陆鸿昌踢开了门,李举一像小狼崽子一样扑了上来,见是他,眼前一亮,死死抓住了他的手臂:“爸爸!护照和签证都在你那里吧?!爸爸!别给他!什么证件都别让他拿到,钱也别给他!”

他额头敲的肿胀,擦破的皮肤渗出血丝,他急切又慌张,仿佛已经完无所谓自己的归属,唯独害怕真的被抛弃。

陆鸿昌见他这样,愈发阴郁,沉着脸警告:“这不是你该管的事。别再吓唬你奶奶。”

“他在你那里对吧?你有把他关起来吧?你一定要把他关起来,不能让他跑掉,他会走的!他会不见的!”

“他哪儿都不会去。”

“他会的!”李举一眼里闪着疯狂,“他没了我,就什么都不用怕了!他肯定会跑掉的,爸爸,我是他生的,我知道他!”

“傻孩子,你是叫他骗了!”陈润禾说,“他不是你亲生父亲!”

“他是我妈!”

“你在胡说什么呀!”

“他是我爸!他也是我妈!我是他生的!他是我妈!”

陆鸿昌猛的将他举了起来:“你说什么?!”

李举一不懂,从小到大他都比别的孩子懂事,什么事情都不要那个人操心,为什么他还是不要他了,他怨恨极了:“你们两个到底是怎么回事嘛,不是都好好的吗,我都已经叫你爸爸了!我都把他让给你了!你不是挺喜欢他的嘛,干嘛非要逼他!他给你生儿子,把你儿子养这么大,你干嘛就非要逼他!你知不知道他多喜欢你啊!”

仿佛晴天霹雳,好几秒钟之后陈润禾才颤抖着说:“这,这不可能,他是个男人!”

李举一涕泪横流低头看震惊到说不出话来的生父,那个男人抛弃他了,他再也不想为他保守这些秘密了:“老房子里,他有一个箱子,里面好多你以前的东西,贴着你照片的学生证,写着你名字的满分考卷,他就是偷偷捡你不要的东西当宝贝藏起来啊,连我也是捡的!我是他一个人跑到美国偷偷生下来的!他跟别人不一样的,你干嘛不好好看看他?!”

陆鸿昌的看着儿子凄惨的小脸,呆若木鸡,他在尽力消化他的话,他是他生的,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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