胡长阳一愣。你说什么?

今天她的饭菜做得不错。胡长隽道,好久没有吃到这么美味的饭菜了。既然如此,我觉得我们至少得知道做出这一桌饭菜的人的全名,这是对她最基本的尊重。

胡长阳摇头。这个我不知道!我这就问她去!

不用。我记得卖身契上有。

胡长隽说着,他从怀里拿出那一份卖身契。阮氏萱彤,阮萱彤倒是个不错的名字。椿萱并茂,彤管有炜,给她起名字的是个有格调的人。

原来她叫阮萱彤,的确是个不错的名字。胡长阳颔首,那我先去准备了。

等胡长阳离开后,胡齐奕就开口了。爹你喜欢她?

胡长隽抬眸。为什么这么说?

你夸她了。胡齐奕道,而且今天你吃了两碗饭。平时你只吃一碗的。

那是因为你二叔做的实在是太难吃了。现在难得吃到一顿正常的,我当然胃口大开。胡长隽淡然回应。

真的只是这样吗?胡齐奕小脸上满是不信,你甚至都开始关心她的名字了!

所以呢?胡长隽忽的正视他的双眼,阿弈,你又为什么那么厌恶她?她并没有得罪过你。相反,从她进门开始,她的态度就十分友善,方才她还主动提出要给你做蛋炒饭。

谁要吃她做的东西了?胡齐奕恼怒的低叫。

我吃我吃!

胡齐詹一听这话,他赶紧高举起胳膊。哥哥,她做的饭好吃!她还说以后要天天做给咱们吃呢!这个姐姐真好,我喜欢她!

胡齐奕沉下脸。阿詹你这样不对!别人随便做点吃食就把你给收买了可不行!忘了我交代过你的,对外人无缘无故的好处都不要轻信吗?

可是,她不是外人啊!她已经是咱们家人了!胡齐詹小声道。

胡齐奕又板起脸。花钱买回来的奴才,算什么自家人?

阿弈!胡长隽悠然的嗓音陡然一沉,你自己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?

胡齐奕身形一僵,他赶紧低头:孩儿知错,孩儿不该如此鄙薄咱们家未来的救命恩人。

不仅仅只是如此。胡长隽道,我教过你,人生在世,要对世上所有的人事物都怀着敬畏之心。这个小女子饱受婆家欺凌,却还奋力求生。而且她并不是楚楚可怜的哀求别人的怜惜,而是用真本事给自己换来一线生机。现在到了咱们家,她也不卑不亢,继续用行动来彰显自己的用处。这样的女子难道不值得我们敬畏吗?我们是在她身上花了钱,但这并不就意味着我们高人一等了。人命无贵贱,我以为你在经历过那件事后,就已经认识到了这一点。

经他提醒,想到那件事,胡齐奕双唇抿得死紧,他双手也紧握成拳。他用的力气之大,竟然手背上的青筋都爆出来了!

但等再开口,他的语气依然平和如初。

爹教训的是,方才是孩儿说错话了,孩儿不该瞧不起她的。只不过您把她夸得这么厉害,这就表示您的确是喜欢她的,对吗?

这小家伙!

明明是自己在教育他,结果到头来还是被他反将一军。

胡长隽薄唇微抿,他想了想,才回答。

不是喜欢,是欣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