阮眠睁开眼就在一个古色古香的竹屋里了,走动的时候地板发出嘎吱嘎吱的挤压声。

她站在屋子中间,对面是檀木色的方形坐塌,上面放着一盘精致的黑白棋子和一壶香茗。

从外面灌进的一股凉风吹起阮眠的裙摆和耳边的碎发,后者和着风舞动,就像阮眠现在不平静的内心。

阮眠抬手摸了摸象牙白的床榻又拨了拨床榻边的粉色摇床,心中升起一股浓烈的熟悉感。

屋外种着满园红绿缤纷的刺桐和满地开放着的娇艳欲滴的花骨朵。

在屋子里转着圈左瞧瞧右看看,阮眠很快熟悉了环境。

这一整个地方都清静怡然,确实是个好地方!

不待阮眠回过头,男人爽朗的笑声和女人温婉的说话声掺杂在一起,从外飘进她的耳朵里。

男人身躯威凛,脸庞温和,举手投足谦逊有礼。

一袭宽袖罗织深蓝缎袍

映得男人更显精神奕奕。

女人含情目、笼烟眉,温顺和婉,一身玫红绉裙高贵端庄。

两人依偎在一起跨进门,般配无双如神仙眷侣。

阮眠两弯细眉微蹙,棕色瞳孔不自觉地放大,是一脸极惊讶的样子。

好像什么东西卡着她的喉咙口,她没来得及做出什么反应。

她呆呆的僵着身子,站在原地如个脱线木偶一般手足无措。

美妇人先熟稔的松开她丈夫的手,然后上前来拉住她的手。

美妇人凝视阮眠的表情温柔似水,说话时熟悉自然,脉脉含温情。

“乖阿眠,你可久等了?”

“都怪你阿父,非要拉我去那河庭赏花,几日不见,你好似都消瘦了许多。”

温意眼里有歉意,拽着她转了几个圈,将她身看了个仔细。

“你阿父摘了些莲子,阿母去给你做好吃的莲子羹。”

温意话语中兴致勃勃,提起裙摆就要往东厨走。

一旁的阮籍也朝她高兴地走过来,拍拍她的肩,慈笑着说:“才几日不见,我们阿眠怎么脸色都憔悴了,有什么不适告诉阿父,阿父带你去找医仙看病。”

阮眠什么也说不出来,眼前突然雾蒙蒙一片。

彷徨中,脑子里倏地划过尖锐的疼痛,这疼痛似银针刺中心脏,让她无法呼吸。

“啊...好疼...”她张开双手抱住头,脸色痛苦而狰狞。

忍不住这极大的疼痛,她晕了过去。

晕过去之后,她懵懂的魂体飘进了一道被如缕青烟蠕动缠绕的白墙内。

飘着飘着,她的记忆被唤起。

她自幼离开了阿父阿母,她被托付给了阿父的好友--谢皖。

她本不愿意离开,奈何阿父态度坚决,她不可违抗。

此后她就一直跟随谢皖居住在天上,直到偶然的一天,她听到了谢皖同身边人的谈话。

谢皖说,她阿父练功不慎,深受重伤、命不久矣、仙逝了。

而她阿母郁结在心,也跟着阿父去了。

她两只交缠的手松开又绞紧,玩耍时摘下的五颜六色的仙藤也一并掉在地上。

她带着满脸的不可置信和满眼的慌乱冲进宫殿求谢皖带她回去。

.........

从人间界回来后,她就整日整日地待在她的宫殿里,不动不听不说话。

记忆随她飘了很久,飘着飘着就变成了粼粼的碎片。

飘了好久,她终于飘到了发光光团的尽头,往外一个猛扎,刺眼的白光占据了她的头脑。

长卷睫毛颤动了一下,眼皮渐开渐合,她努力睁开沉重的眼皮,同时蜷缩几下僵硬的手指。

一只柔软又纤细的微凉手掌在她的额头上轻轻抚了抚。

“阿母。”

透过视线,隐约能看见端坐在身旁的挽发妇人,迷迷糊糊之中,她喊了一声。

“阿眠乖,好好休息,莫说话了。”

刚拂过她额头的手掌扯住了她肩甲下的绒被,将它拉得往上给阮眠盖到脖颈。

又躺着昏睡了一阵,她才清醒过来。

阮眠刚睁开眼就看到一旁守着她的温意,她一边看顾她一边绣着一块大红色的绸布衣。

瞥见她动动身想要起来起来,温意就放下了手中的绣针。

“感觉如何了?睡了这么多天,可把你阿母吓坏了。”

温意说话有些着急,眼里的关切都要盛不住。

阮眠对她笑,安慰她:“我没事的阿母。”

刚刚回来的阮籍也忙过来看顾她。

两张无尽散发爱意的脸占据了她的视线,这一刻,阮眠多希望时间可以不再流逝。

阮眠和阮籍是神仙,辟谷后就可以不用进食也能精力充沛。

但温意是人间普通女子,即使寿命和阮籍共享也必须要吃饭。

桌子上摆弄了一桌子的美味佳肴,有荤有素营养均衡还色香味俱。

她从人间界吃过的有,没吃过的也有。

三个人围着桌子坐下,氛围和睦其乐融融。

在空闲时间,“一大把年纪”的阮籍,还特地扮鬼脸给阮眠和温意看,惹得娘俩笑不可支。

第二日,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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