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是一个普通的下雨天,叶知禾几乎踩着点进班。

陈扬看到他,说:“下次早点,回座位吧。”

叶知禾拿着那把滴水的天蓝色雨伞踏进来,看了一圈找不到自己的座位。

“老师,我坐在哪……”儿化音都没转出口,就见严家康举起手示意,并朝着后面挤眉弄眼。

叶知禾立即睁大眼睛,看看陈扬再看看自己的座位,不敢置信。

他和蔺深前后桌!

如果不是情况不允许,他很想在陈扬转身的时候双手合十拜一拜。或许严家康说得一点都没错,陈扬才是那个负责牵线的月老!

叶知禾坐到位置上,转头看看身后的蔺深又看向旁边熟悉的同桌。

严家康挤挤眼睛,“在家这七天都干嘛了?”

“睡觉、吃饭、聊天,和我爸看电视剧。”叶知禾说。

严家康说:“好没理想。”

“我没有落下课。”叶知禾炫耀道,“蔺深给我讲课了。”

严家康忽然不吭声了,有史以来第一次觉得自己受到了伤害。

叶知禾的心情太好了,听课都坐得笔直,一脸认真的记笔记,只差甩两下尾巴。下课后迅速扭过头,望望周围的人,又是一脸殷切和渴望。姚云舟识趣地起身,“我去找向元溪。”

四下都没人,他朝蔺深朝朝手,蔺深配合地凑过去。

叶知禾用手掩着嘴巴,一字一句悄悄讲:“我分化了。”

他讲每个字都有停顿,气息吹进蔺深的耳朵里,痒痒麻麻的。

“我知道。”

“但有件事你一定不知道。”

叶知禾眼睛亮晶晶。他们有七天没见面,两个人打过视频电话,聊得太晚被叶书发现,进而换了种方式——蔺深讲题督促他学习。

叶书从没见叶知禾这么努力学习过,后半天终于忍不住提醒道:“我也是正经大学毕业的。”

叶知禾卡壳了,想不到拒绝的话,于是接下来的两天,叶知禾的学习进度由叶书监督。

程梓给叶书打电话聊天的时候听说这件事,忍不住说:“人家小情侣间的事,你掺合什么,你故意的吧?”

叶书停了一会儿,说:“他太能说了,一个问题问三遍,一两天还好,连着四天,对面也不烦。”

程梓道:“你是在变相说你儿子笨吗?”

叶书想了想道,“可能随你哥吧。”

程梓在电话那边笑开了。

其实她哥挺聪明的,只是以前上自习为了和叶书待的时间久一点,一个问题要掰开了揉碎了问了又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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叶知禾说:“但是有一件事你一定不知道。”

早上八点半的天,灰蒙蒙下着雨,叶知禾双手倚着蔺深的桌子坐姿乖巧看着人。

蔺深问:“我不知道的是什么?”

挂在桌侧的伞滴下水,在地上铺了小小的一滩,花色的大理石勉强映到伞边的蓝。叶知禾忽然起身按住他的肩膀,脸颊和颈侧有一瞬的接触,又坐回来说:“真的是薄荷,我闻得到。”

他用只有两个人可以听到的音量,蔺深微微愣了,随即明白过来抬手揉揉叶知禾的头发,“耍流氓。”

当着他本人的面叙述他的味道,怎么想都有点引诱的意思。好像在说我知道你是什么味道,知道你的信息素,我之所以能知道,是你默许的。

“我也有。”叶知禾指了下自己,“虽然是Beta,但还是有一点点信息素的。”

成为Beta后信息素会转淡,叶知禾之前一直没有信息素,分化成Beta也不会有特别浓郁的味道。

蔺深将手覆在他的颈间,他们都适应这个动作,没人因此而停顿。

叶知禾说:“有一点点甜。”

蔺深扬眉,“农夫山泉?”

“……”

叶知禾错愕道:“我居然被你堵得说不出来话。”

蔺深收紧指尖的力道,威胁道:“不可以?”

“就是一点点甜。”叶知禾说,“可能真的是水吧。”

明明是普通的课间,班上的人却出奇的少,仿佛在给两个人制造空间。

蔺深侧过头看到倚在门口一脸悠哉笑意的曲畅,思考不到两秒便动作熟练地拉过窗帘,兜起的一阵风,映在眼里的蓝色像一个晴天。

他挨近叶知禾的测颈,嘴唇似有若无地触碰像一个极淡的吻,离开时窗帘正好落下来。

“确实是甜的。”

他嗅到叶知禾身上浅淡的信息素,似清冽甘甜的泉水,盈盈流淌至心间。

叶知禾抬手挡住落下的窗帘,说:“这样头发会起静电。”

蔺深:“……好,下次不会了。”

“下次,”叶知禾拽住蔺深,窗帘被掀起来,“就不要只亲脖子了。”

“……嗯。”

##

这场雨竟然持续到了中午放学都没停,叶知禾问蔺深:“你没带伞吗?”

蔺深说:“我父亲正好上班,开车送我来的。”

“他没给你带伞吗?”

“家里只有两把伞,一把放在他们公司了,另外一把我爸要用。”

“啊……好可怜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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