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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方镇的老祠堂,立镇之时便有了,破旧了翻新,翻新又变得陈旧,到如今,镇子里的乡民们集资铺上了一层好看的檐瓦,顺带着在老祠堂前后,重新立了两扇厚重的木门,看起来更加庄严。

只是如今碰上鬼雪封镇,老祠堂失了往日的庄严,被积厚的大雪压着,不得动弹。

我和姜七喜踏进老祠堂的时候,老祠堂里,已经聚满了人。

守在木门边的几个汉子,将头探出门外,快速扫了几眼,“唧呀”一声合上了门。

老祠堂里,一个抱着灰头巾的老汉,正抱着手站在最正中。

“门神旧了重新贴一副,莫要穿红衣,有人喊了也莫要回头看,夜里出恭须三人行,多折些柳枝挂在身上......”

我认得出来,说话的老汉,叫王世贵,也是镇子里的算命先生,不过没多大本事,只会耍嘴皮子,口碑一向不好。胡老爷在世的时候,因为本事极大,许多乡民会慕名来寻,如此一来,这王世贵的生意便差了许多,听说前两年,已经洗了手不再做先生,没想到一场鬼雪,王世贵先生又重操了旧业。

“我这里有门神帖儿,是我开过光的,不管多厉害的脏东西,都进不得家门!很辛苦才描出来的,收些工费即可。”王世贵说着说着,忽然从怀里捏出一摞红纸。

字体歪歪扭扭,像极了小娃子的涂鸦。

乡民们却不管这些,鬼雪封镇,让原本好端端的日子,变得像无头苍蝇一般乱窜。

王世贵给了他们希望,尽管渺茫,尽管遥远,却总是有一些的。

我捅了捅姜七喜,姜七喜摇了摇头,并没有打算制止。我明白她的意思,如今这光景,多一事不如少一事。

王世贵的目光瞄来,显然是看到了我。

这个嘴把式的算命先生,抹了抹脸后,高声喊了起来。

“鬼娃子,你还有脸儿进祠堂,这鬼雪,便是你请来的!”

许多乡民闻声,转头怒瞪着我。

说实话,若是以前,我可能会躲起来,避开这些人的指指点点。

现在,姜七喜站在我身边,我觉得很宽心。

“王先生,你的门神帖子这么厉害,不如我们俩出去外头走一圈。”

嘴里这样说,我心头还是有些害怕的,虽然身上有雷击木,一般的小鬼也不敢来招惹我。

但遇鬼的事情,谁能说得清,若是遇到我的那个“它”,我陈袭春便要活不成了。

王世贵咬着牙,脸色阴晴不定,终究只是冷哼了一声,不再看我。

我松了一口气,拉着姜七喜,到旁边的长凳上坐了下来。

今日的老祠堂,要开个堂会。

待王世贵将门神贴甩卖完之后,老镇长周平志戴着一副黑框眼镜,走到了场中。

我以为他会像以往一样,说些相信科学的话,但他这次没有。

周平志抱着手,身子似乎还有些哆嗦。

“首先,大家听王先生的话,活、活下去,然后集合物质,先上缴,由我和几个领导班子合理分配,相信一个月过去,这雪啊,便融了。”

“大家放心,这老祠堂是有灵性的,自然会护佑我们!”王世贵在一旁补充道。

姜七喜揉了揉鼻子,站起来,喊我一起回家。

王世贵瞪过来,又说了一句,“若是不配合的,不给进祠堂!让他自生自灭!”

姜七喜笑了笑,“王先生,我觉着吧,我和这个鬼娃子,更喜欢呆在屋头,自己好吃好喝,你也莫要操心了。”

王世贵冷笑一声,扭转了头。

这时,老祠堂的门,又推开了。

几个汉子看了一阵后,一个穿着花布袄的妇人搓着手走了进来。

“怎的?翠红,换件袄子要这么久?”门边的一个汉子笑道。

叫翠红的妇人没有应声,扭着头打量老祠堂。

大汉讨了个无趣,喝喊着妇人快往里走。

老祠堂厚重的木门,“唧呀”一声又合上。

一个原本在墙角玩耍的娃子,约莫四五岁,见到妇人进来,欢叫着往妇人跑去。

“阿娘,你去好久了。”

妇人垂着头,看着抱着自己的娃子,舔了舔舌头。

娃子以为妇人冻住了,很懂事地伸开手,围着妇人拍着雪花。

一切都很和谐,王世贵看了几眼妇人后,转回了头,与周志平继续交谈起来。

姜七喜忽然停下了脚步,我狐疑地回身看着她。

“姜七喜,怎么了?你说回家的。”

姜七喜没有睬我,目光盯住前方的妇人。

围着妇人拍雪的娃子,忽然喊了一句,“阿娘,你身后有条蛇!”

妇人闻声,慌忙提了提花袄子,咧开嘴笑了笑。

“阿娘,你身后有蛇,我见着它尾巴了!”

妇人一把将娃子拽到怀里,咧嘴开口,“泥......看搓了。”

“我没看错,阿娘。”

妇人垂着头,绣着娃子头上的发味,疯狂地舔着舌头。

那模样,像极了老蛇吐信!

“姜七喜!有些不对!”我惊道。

“进脏东西了。”姜七喜淡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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