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姐姐冒昧来访,妹妹不会见怪吧。”

周贵妃入宫最早,而且年纪较长,所以妃嫔都称其为姐,反观白淑妃乃是四大皇妃中入宫最晚的,是四人中的小妹妹,但也是最为得宠的一个妃子,可惜一年前,周贵妃从江南找来一个姓苏的美女献给皇上,这女子能歌善舞,玲珑心窍,深得圣宠,更被封为苏贵人,所以分去了不少白淑妃的宠爱,可是白淑妃并无任何不喜,终日呆在明锒宫内,足不出户,不理外边琐事。

白淑妃放下女工玉手轻抬,做了个请坐的姿势,说道:“妹妹在这儿闷得发慌,正愁没人说话,姐姐来的正是时候。”

周贵妃坐在白淑妃对面,笑道:“妹妹有多久没见过皇上了?”

白淑妃微微一愣,垂首道:“有好两个月了。”

周贵妃叹道:“妹妹还算是不错了,姐姐足足有半年没见皇上,不但如此,王贤妃,萧元妃也是许久没见皇上。”

白淑妃道:“皇上日理万机,我们做妃子的不宜多事。”

周贵妃叹道:“妹妹真是贤惠,可惜皇上并非全为国家大事,而是天天泡在苏贵人闺阁里。姐姐当初还以为向皇上推举一个可人儿,可是到头来却是作茧自缚,让这小狐狸抢了圣恩!”

虞花伺候周贵妃甚久,听出主子话中暗藏试探和教唆之意,似乎想挑动白淑妃去同苏贵人争宠。

白淑妃蹙了蹙蛾眉,说道:“皇上宠幸何人不是小妹可以过问的,小妹也不愿过问。”

她心机虽然单纯,未看出周贵妃这背后深意,但是性子恬静不爱争斗,所以未中周贵妃的奸计。

见白淑妃不中计,周贵妃笑了笑,捧起香茗喝了一口,不做多言。静坐了片刻,周贵妃眼尖瞥见白淑妃手中女工,不禁问道:“妹妹在缝制何物?”

白淑妃娇靥生晕,眉目含喜,咬唇道:“是孩子的衣服。”

周贵妃咦了一声,说道:“翎羽公主此刻已经三岁了,这衣服似乎小了些吧。”

白淑妃轻轻摆了摆螓首,笑道:“不是给翎羽的……”

说到这里,话音一止,如玉晶莹的脸颊涌出一抹淡红的幸福,朱唇勾起一丝甜蜜的笑意。

美人含羞带喜,娇媚可人,就连虞花也不禁生出惊艳,然而这份美景却被一股无形的怨气冲散,虞花不禁打了个寒战,朝着主子望去,只见周贵妃虽还面带温和笑容,但眼角却有股不易察觉的怒气。

周贵妃心机百出,一眼便瞧出白妃心事,试探着问道:“妹妹可是有喜了?”

白淑妃娇羞不已,低着螓首轻轻应了一声是。

周贵妃拍手笑道:“那可是大喜事,妹妹以后可得注意身子,切莫累着!”

白淑妃嗯了一声,感激地说道:“谢谢姐姐关心。”

周贵妃吩咐道:“虞花,快去传李太医,让他来给白妃妹妹好好瞧瞧!”

白妃推辞道:“姐姐不用麻烦了,前些日子,妹妹已经找过陈太医,也开了几副安胎药。”

周贵妃道:“妹妹,那个陈太医并非专攻女科,对于生产还是李太医拿手。你有所不知,这个李太医有手绝活,只消一探脉相就可知道胎儿是男是女!”

白淑妃微微一愣,惊讶道:“太医院还有如此神技?”

周贵妃笑道:“妹妹入宫时日尚短,很多事还不知道。”

白淑妃喜道:“原来还有这等事,那快快去请李太医!”

虞花暗叹道:“这个白妃心思也太单纯了。正所谓母凭子贵,一旦诞下麟儿,那便有可能被封为皇后,所以这胎儿是男是女怎能让皇上以外的人知晓!”

虽然有些无奈,但虞花还是去将李太医请来。

这个李太医长着一撮山羊胡,有些驼背,但精神还是不错。

白淑妃说道:“李太医,听闻你有一手绝活,可辨男胎女胎,不知是否当真?”

李太医拱手道:“回白妃娘娘话,老朽是懂一些脉息辨阴阳之法,只是也未必次次准确。”

周贵妃笑道:“李太医不必谦虚,当年本宫怀孕之事也是由你诊断的,当时你可是一口咬定本宫会生皇子,可不然,十月怀胎果真生下皇子。”

李太医笑道:“那是娘娘福缘深厚,与老朽无关!”

周贵妃道:“李太医过谦了,你也替白妃娘娘好好脉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