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p;&ep;——身后空空如也,哪里瞧得见季路元半分身影。

&ep;&ep;郁棠却已经趁此机会调转方向,头也不回地向后跑了去,受了愚弄的红衣宦官声音尖利,气急败坏地振袖呼喊,

&ep;&ep;“给我追!绝不能让她将事情闹大!”

&ep;&ep;冰层浮动的金水河仿佛一道瞧不见的无形屏障,遮遮掩掩地包庇着皇城之中见不得光的卑鄙龌龊。

&ep;&ep;“绝不能让她活着跑出宫去!”

&ep;&ep;……

&ep;&ep;郁棠一路向东,最终登上了紧邻金水河的高耸城墙。

&ep;&ep;城墙的守卫半刻之前已经被辛氏尽数撤了下去,紧追而来的锦衣卫挡住石梯,几个宦臣拾级而上,在这刻意营造的寂寂天地里徐徐展开了手中的白绫。

&ep;&ep;“公主,今日的死路可是您自己选的。”

&ep;&ep;洋洋洒洒的纷飞雪片打着旋儿地倾泻而下,郁棠拢着双手哈出一口热气,款款抚了抚自己被风吹得通红的脸颊。

&ep;&ep;视线低垂处是一片蜿蜒连亘的红墙,脚下的雪块随着她后退的动作倏尔坠落,囫囵跌入了深深的宫墙里。

&ep;&ep;这宫墙太高太长了,绵延万里迤逦不绝,像是一眼望不到头的无尽樊笼。她曾索尽枯肠,带着母亲的遗愿与自己的渴望,苦心竭力才从这樊笼之中逃脱出来。

&ep;&ep;可是现在……

&ep;&ep;郁棠踮起脚尖,虽仍身处樊笼之中,然却因着站在高处,目之所及已再无阻碍。

&ep;&ep;——这四方的宫墙,再也困不住她了。

&ep;&ep;凛风愈嚣,遮天雪尘联结成线,晶莹的冰霜隐隐夹杂其中,甫一拂面便令人通体生寒;

&ep;&ep;然天边初升的旭日却相反相成地越攀越高,朝晖渐渐吞噬阴云,尤要以秋风扫叶之势冲破一切。

&ep;&ep;郁棠弯了弯眼睛,忽然很轻地笑了笑。

&ep;&ep;“几位公公。”

&ep;&ep;她叹息一声,

&ep;&ep;“你们虽说久居宫中,但有些事想必仍是不大清楚,诚然季驸马此人平日里瞧上去仙姿玉质,温柔敦厚如谦谦君子,但其本质真性却最是火躁不逊,粗暴易怒堪称大勰第一。”

&ep;&ep;纤纤指尖遥指身后,郁棠又哈出一口气,端着个和善的口吻,好言好语地谆谆告戒,

&ep;&ep;“我劝你们还是快些离开吧,人家锦衣卫平日里刻苦耐劳,或许还能挨得上季驸马的几通拳脚,你们可不一样。”

&ep;&ep;为首的红衣宦官嗤笑一声,举着手中白绫踱步逼近,“公主当咱们都是傻子吗?同样的招数用上一次就够了,再来第二……啊!”

&ep;&ep;玄铁手镖破风而来,直接截断了那宦臣的出言不逊,季路元不知何时已经攀着城墙的缚木索夤缘而上,他欺身扑袭,竹骨扇一收一转,当场便割下了那宦官的舌头,继而反手抽刀,又干脆利落地了结了其余二人。

&ep;&ep;金色的朝晖趋附在他劲瘦的脊背上,将他挺拔的身姿映照得恍若神祇,季路元抹去刀上血迹,仅凭一柄竹骨扇便挡住了闻声而来的锦衣卫,他铦铦而进,以万夫莫敌般猛烈汹涌的冲击之势,一往无前地逼退了四周一切窈冥阴森的风潇雨晦。

&ep;&ep;日光掠过白石的城楼,冉冉照亮了季路元冷峻的眉眼,疆北最为锋坚的利刃不再藏锋敛锷,他于青天白日之下展露锋芒,神采英拔,锐不可当。

&ep;&ep;“今日,我要带我夫人回家。”

&ep;&ep;单臂将郁棠揽入怀中,季路元傲然峙立,墨色氅衣瑟瑟鼓起,一如猛禽振翅,所向披靡。

&ep;&ep;“意欲阻拦者,杀。”

&ep;&ep;第78章大捷(结局)

&ep;&ep;◎“是我们大勰的公主,咱们疆北的世子妃,我季路元的夫人。”◎

&ep;&ep;永安二十二年的早春发生了许多事。

&ep;&ep;先是公主意外遇刺,戛斯人得寸进尺,几度侵扰疆北边境百姓安宁;

&ep;&ep;再是宫中疑生妖秽,天子杳然缠绵病榻,端王无故坠湖身亡,太子不知因何断了双腿,后半生大抵再没了行走的自由;

&ep;&ep;百姓们一时忧心如酲,尤处愁云惨雾之时,疆北却突然传来了起战的消息,镇北世子季路元奉命出征,统领十万平卢大军,正式与狼子野心的戛斯部落开了战。

&ep;&ep;此番昭彰国威大快人心,可有人却仍焦心如捣,

&ep;&ep;“听闻那镇北世子远不及而立,如此年轻,能成事吗?”

&ep;&ep;有人笑着劝慰,

&ep;&ep;“咱们大勰虽向来不缺骁勇善战之辈,可纵观前后数十载,却也从未有一人如镇北世子一般能征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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