甲,凹凸不平像是有人咬过,他瞬间弹开往后倒退好几步。那不是芙拉达,是碧娜。

&ep;&ep;「你……为什么……你……」欧文结结巴巴,一时拿不定主意,这下换他如木头般僵直不动。碧娜转过身靠着流理台,嘴上还咬着苹果片,他似乎犹豫了一会儿,才把苹果片含进嘴里,嚼着,直勾勾地看着他。

&ep;&ep;「你在这里干嘛?」欧文终于挤出这句话,然后马上发现这句话有多愚蠢,明明是自己一头热就抱上去还胡言乱语一番。他其实更想说:为什么你刚刚不说话?还有能不能不要再穿芙拉达的衣服?

&ep;&ep;厨房旁的房间门伊呀打开,「真正的」芙拉达揉着一头乱发,睡眼惺忪走出来。

&ep;&ep;「你都习惯睡在书房吗?」碧娜终于挪开令欧文不自在的视线,转移到芙拉达身上。芙拉达露出一种想好好回答这个问题,却因为还没清醒而脑袋不太灵光的困惑表情。

&ep;&ep;「你们也太早起了!」芙拉达索性忽略碧娜的问题,打了个呵欠,「我还要继续睡,你们自己先吃吧。」她走了几步,突然想起什么事似的打起精神,转过身对着碧娜绽出微笑:「我们一起吃早餐,我先去刷牙。」

&ep;&ep;冷战两天,芙拉达终于如愿以偿在圣诞派对前和碧娜言归于好,就像所有普通的家庭一样,她过分亲切地重啟那日常不过的对话,反倒显出她急切结束这两天要命的冷战。无论如何,欧文很高兴看到芙拉达再次展开笑顏,但也再一次因为碧娜而无法畅所欲言,且也因眼前两个相似外型、相同外貌的人而感到头痛欲裂,他按捺着打断芙拉达愉悦地哼着小曲、在流理台前面丁铃噹啷的准备早餐的衝动,随便泡了一杯咖啡就拎着一袋工具走到后院那棵櫟树下。

&ep;&ep;他心里头惦记着早晨决定要做的事,在离开之前,他非得做不可。

&ep;&ep;阳光倾倒下来,金黄色光束穿透网纹密布的枝椏,宛如一张由蜂蜜编织而成的巨大蜘蛛网,凡过境的旅客没一个不纷纷改变主意留下,雀鸟是这样,树下的人也是这样。来访的雀鸟虽稀稀疏疏的却也比以往多,牠们歇憩在枝椏上,俯瞰着坐在鞦韆上敲敲打打的欧文。

&ep;&ep;工具袋上压着木材、麻绳、数根钉子,数个空宝特瓶和一个空酒瓶整齐堆放在一旁。欧文在花房附近的堆肥区发现一个空木箱,便将它搬来当作桌子,倚在上面组装刚裁好的木片,他全神贯注盯着桌上画好的草稿,粗茧的双手满是木屑和乌黑的粉末,逐步拼装成草稿图上的样子。

&ep;&ep;日正当中,欧文工作了一上午竟也不觉得冷,专心在木工上令他暂时忘却烦忧。但稍稍扭动发痠的肩颈的片刻,忧虑又袭上心头。

&ep;&ep;欧文根本不在乎自己和芙拉达的关係曝光,特别几次和碧娜正面衝突,他猜想碧娜老早就看出两人间的关係。他甚至一度想碧娜对他莫名的敌意源自于姐姐被抢走的忌妒心,但又隐约觉得这不能完全解释碧娜看着他时,眼中那除了忌妒以外更深的情绪。尤其碧娜对芙拉达那种又爱又恨的心思,更令欧文费解。

&ep;&ep;他在意的是,不知道为什么,他总觉得自己一直被监视着。不仅仅是碧娜总冷眼旁观的样子或是麦雅躲在阁楼窥探,碧娜夜夜不关上的灯、麦雅梦游时在他和芙拉达房门口停留,心烦意乱起来时甚至连这棵树都让他不自在。欧文拍拍发顶上沾黏的蜘蛛丝,试图一併挥掉脑海里那好几双眼睛。

&ep;&ep;然后碧娜在厨房里直勾勾看着他的样子,鲜明地浮现。儘管碧娜的表情一贯淡漠,但发红的耳朵和脖子却出卖了她,如同昨天下午激烈的肢体衝突,欧文忽然觉得碧娜的挑衅变成某种装腔作势,不是为了对抗欧文而偽装成气燄高张的样子,而是为了对抗内在儼然变化的自己。

&ep;&ep;欧文对这样的眼神早有印象。当碧娜晚餐时拿着金葱条作势勒住芙拉达的脖子时,或是更早以前,当碧娜轻蔑地谈论芙拉达时,皆有种欧文难以理解的矛盾语气:既依恋又厌恶。欧文瞄了一眼大树上唯一的老旧餵食器,一隻松鼠掛在上面摇来晃去,以高超的技巧紧紧抓着感觉快断裂的餵食器半分都不让飞鸟靠近。

&ep;&ep;摇摆不定,欧文心里暗道。他越想思路越是清晰,不管是长久以来拉扯着碧娜的两种感情,还是他突然能体会哈娃信件中那种既怕又牵肠掛肚的矛盾,而碧娜越是淡漠越显出她心里的动盪不安。

&ep;&ep;欧文把第一个完成品绑在树干上,继续完成空宝特瓶的部分。他在宝特瓶上凿出几个洞,再用木汤匙穿凿而过,一个一个排好放在木箱上。三胞胎的父亲依然没有回应,但欧文不在乎了,就算他突然出现在家门前,欧文甩都不会甩他一眼。

&ep;&ep;为了清晨那隻轻轻勾起涟漪的小黄鸟,他希望当牠下次造访时,能不失望地离开。欧文没等到小黄鸟,远远走过来的是麦雅。

&ep;&ep;***

&ep;&ep;麦雅看起来像在找寻什么东西,她甚至没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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