贺织有吉他和架子鼓的基础,当初因为她本身形象清冷,颇有高岭之花的样子,尚娱便给她打造了个“冷酷”风的人设,因此学了这两样乐器。

贺织本人是比较喜欢钢琴一些的,因此私下也有偷偷练习。

那张曲谱在贺织眼里其实已经没有多大毛病了,只是缺少实练。

“队长,不会真要让贺织那个新来的来演唱这首歌吧?”

贺织伸到半空中准备敲门的手在听见这句话之后停下来了。

问这话的人是个女的,贺织仔细回忆了一下,乐队里面女生不多,除了一个请假的,这几天都没来的之外,就是那个长卷发,风格走火辣路线的人。

问这话的语气也是半笑着说的,让人分辨不清她到底是真不满还是开玩笑。

队长组建乐队也有些年头了,年纪比其他队员要大一些,说起话来莫名一种语重心长的感觉:“你们还信不过邢曳?刚开始你们不也把那小丫头看扁了吗?现在一个个都被打脸了吧?”

屋里没人吭声了,许久之后,才有人嘟囔着说了句:“那不一定!天才哪儿是哪里都有的?”

“再说了,这人叫贺织是吧?我听说过她,前年年末的时候,因为校暴不是在网上被骂的很惨嘛?虽然后来澄清了,但是谁能保证以后对咱们乐队就没有半点儿影响?”

“就是…咱们就一小乐队,哪儿容得下这尊大佛?”

“而且我们跟c市黑鸟乐队的PK就在下个月中了,她…能行吗?”

“邢曳这丫头挑人的眼光毒得很,不该说的都给我咽回去。”队长慢悠悠的说了句,同时手中还拨动了一下吉他弦,因不想继续绕着这个话题讨论下去,弦音有些刺耳。

贺织推门进去,眼神在众人之间瞥了一圈,故意问道:“邢曳呢?”

里面的人尴尬了一瞬之后,有人很快反过神来:“她没在!”

贺织是故意这么问的,邢曳当然没在,邢曳要是在的话,就不会让她听见这种言语了。

乐队队长颇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,清了清嗓子:“贺织?后天晚上的时候在是中心广场有一个演出,你记得一定到场。”

有了队长的认可,别人纵使再多怨言和不满,也只能憋在心里。

新曲子是要放在所谓乐队之间的PK上用的,所以最近的演出还是翻唱当红歌曲为主。

这次的演出风格大概就是能有多燃就搞多燃的那种。

贺织极少有这种体验,倒是给她了一个突破自我的机会。

幸亏在国外的时候,因为合租室友的原因,没少被她拉着去各种自嗨场合,经验有了,现在仅仅是缺乏实练。

俗话说,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?……

*

演出的当天上午,就在贺织以为要自己挑选服装上场的时候,邢曳才终于给她送来了服装,贺织有些头疼的看着堪堪能称得上是衣服的那几块布料。

“哎…我说的要性感奔放一些的衣服,没想到定做的是这种的。”

邢曳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:“不如…您将就着?”

贺织压了火儿把“衣服”一件件抖开,上衣是个吊带,深红色的,实布恰好遮盖着胸部,下面的网纱布料也只能盖着肚脐。

下面的是裙子,特短那种。

贺织腿长,试衣服之前她甚至担心这裙子连大腿根儿都盖不住。

鞋子就普普通通一双长靴。

这种搭配让贺织莫名想起来老一代时候迪厅里的那种装扮。

上身效果如贺织想象的一样,如果不是从小刻在骨子里的气质撑着,就真的是一活生生穿越过来的非主流。

邢曳轻轻咳嗽两声掩盖了一下自己的尴尬:“怎么说呢…?够火辣!”

贺织笑容凉凉的看去:“邢曳,以后我再听你的帮你的这些屁忙!老子贺字加一点儿!”

现在天气不热,入了夜甚至开始有降温的预兆,贺织穿着那几块儿布料站在台上,冷风嗖嗖一吹,身上就开始泛起了浅浅的寒意。

挑的曲子是国外一支地下乐队的歌,贺织没听过这种类型的,好在她学习能力一级棒,两天时间把晦涩难懂的歌意给体悟了个遍,竟然也能融合进去!

工作人员准备的热场道具很充分,活像酒吧里的气氛组,硬是把这场室外演出给搞出了野外大型蹦迪现场的感觉。

贺织被气氛感染了心智,跟着音乐最高点一起跳动。

灯光和干冰围绕在台上,随着音乐的节奏也慢慢消失,最后贺织微微喘气停下来休息的时候,眼前的干冰也正好消散完。

广场很大,围着看的人很多。

但是这会儿贺织的视野突然就变小了,目光锁定在隔了几层人海的某张面孔上。

她呼吸微滞。

音乐结束了,灯光灭掉了。

台上乐队只来得及听见了急匆匆的脚步声和台下观众的一句惊呼,灯光再次亮起来的时候,台上已经赫然不见了贺织的身影。

观众指指点点的朝着贺织,贺织却停下了脚步。

那人不见了。

身旁也逐渐有人围了过来要微信,夸赞她。

乱乱糟糟的,可贺织却似乎什么都听不见,耳边鸣声一片,眼神捕捉着什么。

就在她被人抓住手,强迫性的回归现实那一刻,她被另一只手抓着手腕,随后就是一件还带着体温的外套被披在身上,接着被握了自己手腕的人一把扯在背后。

那人说:

“抱歉,贺小姐这会儿要去做呈堂共证,失陪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