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p;&ep;然而崔华果然从不辜负他“辣手崔(摧)华(花)”的名号,对女学生一点额外的颜面也不留,训过她窃听隐私的事,又继续发散思维,指着她说:“你看看你,成天蓬头散发,伥鬼似的招摇过市,我就不懂你们这些小姑娘了嘿,这不梳头发有什么好看,到底有什么好看?”

&ep;&ep;苏好叹了口气,将碎发别到耳后,指着耳钉给他看:“那我要是不蓬头散发挡着点,您又要说我把自己‘扎得千疮百孔,这花里胡哨有什么好看,到底有什么好看’了是不是?反正两样事总得违纪一样,您看着挑吧,您说哪一样?我马上照办。”

&ep;&ep;“……”

&ep;&ep;*

&ep;&ep;心理辅导室里,徐冽站在办公桌前,将解开的衬衫纽扣从上往下一颗颗扣实。

&ep;&ep;杜康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,木讷了会儿,又拦住他,仔细打量他身上这些青青紫紫的淤伤。

&ep;&ep;“你说,这些淤青都是旧伤,不是今天弄的?”杜康抬起他的手肘,“今早就这手肘和肩上蹭破了点皮?”

&ep;&ep;徐冽点点头,继续扣纽扣。

&ep;&ep;“老师也瞧不出这些淤青多久了,你可别骗老师啊?”杜康怀疑地看着他。

&ep;&ep;徐冽穿好校服,朝他摊开左手,给他看虎口附近那道暗红的痂:“这也是旧伤。”

&ep;&ep;这痂结在左手掌不太显眼的位置,一般留意不到。

&ep;&ep;不过徐冽的意思,杜康听懂了。不懂医不好分辨淤青时间长短,这种外伤就好判断了,没个几天肯定结不了痂。

&ep;&ep;徐冽在拿这道痂证明,自己来学校之前就遭遇过一些不好的事。

&ep;&ep;杜康还在将信将疑,一旁心理老师下了结论,指指徐冽:“鉴定了一下微表情,没说谎。”

&ep;&ep;“哦,那你这些伤都是怎么来的?”杜康又问,“家里人知道吗?”

&ep;&ep;“知道。”徐冽直接忽略了前一问。

&ep;&ep;见他不肯多说,杜康越发不放心,从裤袋拿出手机:“不行,我还是得跟你家里人打个招呼。”

&ep;&ep;“欸,”一旁心理老师阻止道,“杜老师,这你可就不守信用了。刚不是你说,只要人家脱掉校服给你检查伤在哪里,你就不通知家长,孩子才答应的吗?”

&ep;&ep;“那是没想到有这么多其他的伤啊!你瞧这孩子,斯斯文文,安安静静的,一看就容易给人欺负,我得把这事好好弄清楚!”杜康坚持拨这通电话,联系上了送徐冽来的那位高特助,跟对方深切表达了学校失职的歉意,把事情经过讲了一遍。

&ep;&ep;“实在没想到,您刚把孩子送来,就发生了这样的意外,幸好孩子没大碍……”最后,杜康自责地说。

&ep;&ep;“啊?”电话那头炸出一个忧心忡忡的男声,“那对方人没事吧?伤残鉴定做了吗?需要程总给汇赔偿金不?”

&ep;&ep;杜康:“……”

&ep;&ep;徐冽:“……”

&ep;&ep;第6章二月雨

&ep;&ep;电话那头是什么人?高瑞高特助,不是一般的特助,是一家资产万亿级上市集团的总裁特助。

&ep;&ep;这么个背景摆在那儿,有必要对这井井有条,层层递进,面面俱到的三个问题感到意外吗?

&ep;&ep;那真是一点必要也没有。

&ep;&ep;干惯了大事的人,就该这么雷厉风行。

&ep;&ep;杜康告诉自己镇定,以免显得太没见过世面,给学校丢脸,心里悄悄思忖——当初高特助把徐冽送来,说这孩子是兰臣集团程总的弟弟,起先他还以为一个姓程,一个姓徐,可能是不打紧的远房弟弟,现在瞧这不差钱的手笔,就算是远房,估摸着也胜似亲手足。

&ep;&ep;杜康清清嗓子,跟电话那头说:“连嘴都不爱动的斯文孩子,怎么会动手打人呢?您放心,徐冽同学只是跟那些人讲了点道理。而且对方是携带棍械擅闯学校的人,就算遭到正当防卫,哪敢反过来索赔?”

&ep;&ep;“那就好,之后如果有什么需要善后料理的,您尽管说。”

&ep;&ep;杜康又被这“文雅之中带了一丝社会”的气场镇住,看了眼一旁笑着瞧好戏的心理老师,对他指指辅导室的隔间。

&ep;&ep;周叙让杜康自便。

&ep;&ep;杜康转身走进隔间,关上房门:“需要善后料理的事倒暂时没有,不过我确实有个问题想跟高特助请教。”

&ep;&ep;“杜老师请说。”

&ep;&ep;“徐冽同学身上有很多淤伤,这事你们知情吗?”

&ep;&ep;“知情,他前阵子在美国没人照看,自己一个人打工生活,吃了点社会上的苦头。”

&ep;&ep;作为阅读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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