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p;&ep;(一)

&ep;&ep;“好。”李知容答得干脆,倒让安府君猝不及防。

&ep;&ep;“什么?”他明知故问。

&ep;&ep;“我答应你,与你成婚,做丰都市府君的夫人。你也须守信,事成之后,告诉我他的下落。”她说得轻巧,像答应他去喝酒骑马一样平常。

&ep;&ep;“你不是与李太史情意甚笃?”不知为何,即使听见她答应,安府君心中却依旧烦躁。

&ep;&ep;这不是他想听到的回答。

&ep;&ep;“他不会在意我嫁给谁,也不求与我长相厮守,只在乎我能否快意余生。”

&ep;&ep;她朝他伸出手:“&ep;你若是如此仍要与我成婚,那么,容某并无异议。”

&ep;&ep;她垂下眼帘,挡住了落寞眼神:“&ep;只是,府君,这样强求来的姻缘,你真想要么。”

&ep;&ep;安府君不由分说,攥紧她的手将她带出宫闱,扛上马径直朝城南驰去。

&ep;&ep;“强求又如何。只要我始终待你好,不信你不动心。”

&ep;&ep;叁天后,城南地下深处,鬼城丰都市内,处处张灯结彩,一派喜庆气象。

&ep;&ep;明日即是丰都市府君大婚,府君与新妇都是九尾狐后裔,这是百年难遇的盛事,甚至连久居深山的妖异们也闻讯赶来看热闹,一时间洛阳城中妖气四溢。

&ep;&ep;是夜,丰都市府君宅邸内,四处都挂满赤红绸带,映照堂前海棠娇艳欲滴。

&ep;&ep;府邸外,按照胡地习俗搭起青庐。重重青丝幔深处,是新嫁娘的婚房。

&ep;&ep;李知容一头青丝披散,正对着铜镜,一下一下,梳理散乱的头发。

&ep;&ep;榻上安府君半躺着,衣裳散乱,飞扬的眼角只盯着她,又伸手去捞起她一丝发尾,卷在手上深嗅。

&ep;&ep;方才,他们已有夫妻之实。虽然明日才是大婚仪典,但他等不及。

&ep;&ep;阿容的身体果然与他契合。她高潮时身体泛起的红晕、脸上抗拒的表情和眼角滑落的泪水都让他欲罢不能。过程中,她虽没有抗拒,却一声不吭。他压着她操,将她全身上下吻遍,终于听见了几声忍不住漏出的喘息。

&ep;&ep;这声音于他就是莫大春药。他舔舐着她脖颈上的汗珠,那里的肌肤薄得像纸,可以看见下面青蓝的血管。他甚至想要一口咬上去,留下一个抹不掉的疤痕。

&ep;&ep;高潮来时,他狠命抵着她,不顾她的挣扎,将精液悉数射进她身体中去。

&ep;&ep;一股滚烫浇进她小腹,一直烧到最深处,她颤抖着,身子弯成一张弓。

&ep;&ep;终于,她身上有了他的气味,虽如丝如缕,但深入肌骨。

&ep;&ep;他餮足地舔了舔后槽牙,如同饱餐后的兽。

&ep;&ep;“府君,李太史他……是否还活着。”&ep;她今夜第一次开口,却又是在问那个人。

&ep;&ep;安府君的眼神顿时阴沉下来,强忍着怒气,只回了一句:“明日,大婚之后,我就告诉你。”

&ep;&ep;说罢,他就不顾夜风萧瑟,披衣走出门去。

&ep;&ep;(二)

&ep;&ep;安府君出门后,她才伏在妆台上,无声哭泣起来。

&ep;&ep;良久,她感觉到有人拍她后背,动作轻柔,如母如姊。她抬头,见是许久不见的十叁娘子。

&ep;&ep;“这是避子汤,快些喝了。”

&ep;&ep;她感激接过,仰头喝下去,喝完仰头看她,才发现她不在的时间里,十叁竟已有了身孕。对方挺着肚子,眉眼依旧顾盼风流,行动却多了些小心翼翼。

&ep;&ep;“阿容,你当真要嫁安府君?”

&ep;&ep;她擦干泪,笑道:“十叁,你忘了,我亦曾在天香院待过些时日,真小人与伪君子不知见过几何。与安府君做这桩买卖,也与之相差无多。

&ep;&ep;良人难遇,世间男女婚配,大多不过是在商言商而已。”

&ep;&ep;十叁不言,只从怀袖中掏出一把鱼肠剑。剑刃长叁寸,柔韧可折,是刺客惯用的佩刀。

&ep;&ep;“你若不愿,我替你杀了他。”

&ep;&ep;她吓得一把将刀从她手上夺过:“十叁,你果真一点没变。”

&ep;&ep;对方只是咬着嘴唇看着她,眼里有泪光闪动。

&ep;&ep;“我半生受苦,已成习惯。我只是不想见到阿容你与我一样。”

&ep;&ep;她紧紧抱住十叁娘子:“放心,十叁。我拿到消息后,有办法离开丰都市。”

&ep;&ep;十叁狐疑:“真的?”

&ep;&ep;她认真点头:“真的。我若是说谎,就要我托生成你肚里的小儿,孝敬你到入土。”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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